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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节气 | 夏至 已至

 2022/06/21/ 10:35 来源:每日甘肃网-甘肃日报

  文\鲍安顺

  编者按

  夏至是一个源于天文的节气,也是二十四节气中最早确定的一个节气。这一天,太阳抵达最北端,是北半球全年影子最短、白昼最长的一天。在古代,“夏”为大,“至”为极,相对于小满的“物至此而小得盈满”,夏至便是“物至此皆大而极至”。

  夏至过后,万物极盛,绿茵更浓,耳边蛙声一片,莲叶亭亭玉田田,蝉鸣声声不断,麦谷满仓说丰年。

  在漫赏天光的日子里,夏一站,如约而至。

  夏至有三候:“一候鹿角解;二候蝉始鸣;三候半夏生。”

  虽是夏至,但夏至的三候却均与“阴”相关。鹿是属阳性的山兽,夏至阳气盛极而衰,鹿角感知阴气会生而脱落;真正的夏日,始于一声蝉鸣,也是因为雄性知了在夏至后感觉到阴气萌发鼓翼而鸣;而生长于仲夏的沼泽中的药草半夏,也从夏至开始进入了最适合采摘的季节。

  夏至虽然是一年中日照时间最长的节气,但并不是最热的一天。进入夏至后,天气逐渐炎热,到三伏后达到一年最热的顶峰。夏至的三候均与“阴”相关,也是因为大自然的物候总能巧妙地做到动静皆宜,阴阳平衡。这是自然大道,也是藏在节气里的人生智慧。

  二十四节气的习俗几乎均与耕作相关,春种,秋收,冬藏,那夏天呢?

  在盛大的夏至,民间习俗反而更关注起“嬉”。

  提到夏至,在民间有一句俚语:“嬉,要嬉夏至日。”夏至这一天民间活动很丰富,祭先祖、祈丰收,赛龙舟、唱大戏,俗称“做夏至”。

  在很多地区,夏至讲究吃“夏令三鲜”:地三鲜是蚕豆、苋菜、豌豆;水三鲜是螺蛳、鲫鱼和咸鸭蛋;树三鲜是樱桃、梅子和荔枝。

  新鲜水果是必不可少的消夏美食。就拿荔枝来说,在古代,夏至吃荔枝是岭南人的专利。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做岭南人。”苏轼就拜倒在荔枝的魅力之下。

  如果说嬉“龙舟竞逐”,吃“夏令三鲜”是夏至的“动之趣”,那么古人惬意又风雅的“消夏”方式就是夏至的“静之美”。

  小扇引微凉,悠悠夏日长。在燥热不安的盛夏酷暑,古人会利用中午最热的时候小睡以消疲劳。午睡消夏,最怕酷暑之下导致身体不适,所以古人很讲究午睡的仪式。为了躲避高温,很多古代文人会在夏至这天躲到深山水边,尽享山泉瀑布的清凉,以迎接盛夏的来临。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,古人便已经吃上了类似现代“冰淇淋”的冰饮——酥山。据资料记载,酥山是由奶油制成,装饰时花的降温食品,可视为现代冰激凌的原始形态,在唐、宋、元时期特别流行,杜甫曾写诗赞誉过酥山:“公子调冰水,家人雪藕丝。”

  关于消夏,人们也并不一味地躲避高温,正如谚语说的:“夏至不热,五谷不结。”我们的祖先早就知道,炎热虽似煎熬,实则为大自然的馈赠,也是谷物丰收的前兆。从天地大道到生命中的至微小节,节令都包含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历法智慧,古人用二十四节气,构筑出一个圆融的中国式生活世界,也在二十四节气里,重拾生活仪式感的题中之义,将传统文化的时间智慧,浸润进现代生活的韵脚中,呈现出人与自然更美好的相处方式。

  相关链接:诗词里的夏至

  过了夏至,炙热是苦,清风为爽。让我们常常想起诗词里的古人,脱冠身着罗纱,羽扇盈盈握手,是多么惬意的享受。

  “林深见鹿,梦深见你。”写的正是夏至时光。鹿,自古是神圣美好的。《诗经·小雅》中记载:“呦呦鹿鸣,食野之苹。我有嘉宾,鼓瑟吹笙。”此诗,也正是写夏至时节,鹿鸣的和美之声,犹如鼓瑟吹笙,有美好生活的意趣。

  夏至不仅是太阳北行的极致,也是万物生长的极致。烈日炎炎,雨水汤汤,各式植物长得洒脱,长得肆意。唐代诗人韦应物在《夏至避暑北池》中写道:“门闭阴寂寂,城高树苍苍。绿筠尚含粉,圆荷始散芳。”描述的正是夏至午后,太阳正盛,人和动物都躲起来睡午觉了,门扉紧闭,乡村一片寂静。可是此刻,植物却正是生发之时,树高阴重一派繁茂,绿竹青润犹如粉施,荷花初绽清香渐溢,真是一幅清丽安宁的盛夏午后图。

  人有“伤春”之感,亦有“惜夏”之情。夏至的绚烂恰恰说明夏已过半,已踏上迎接秋的旅程。明代刘基在《夏日杂兴》中写道:“夏至阴生景渐催,百年已半亦堪哀。”诗人在一片生机盎然中却看到时光渐逝、美景不继,联想自己年已半百,即将踏入风烛之年,哀伤之情溢于纸面。明代诗人张正蒙也在《夏至对雨柬程孺文》中写下“岁序一阴长,愁心两鬓知”,忧伤之情溢于言表。相比而言,宋代词人史浩看得比较开,他在《永遇乐·夏至》中说:“日永绣工,减却一线,节临短至。幸有杯盘,随分快乐,得醺醺醉……”虽有对时光流逝的无奈,但更多的还是带有洒脱的戏谑,读来令人忍俊不禁。

  夏至虽热,但也趣味横生。宋人魏了翁曾在《夏至日祀阏伯于开元宫前三日省中斋宿三首》中自得地说:“书生只惯野人庐,谁识潭潭省府居。独坐黄昏谁是伴,紫微阁上四厨书。”黄昏时候,晚风送爽,诗人在陋室独坐,望向墙边的藏书,心里应当充溢着喜悦和满足吧!金人赵秉文《夏至》诗说:“玉堂睡起苦思茶,别院铜轮碾露芽。红日转阶帘影薄,一双蝴蝶上葵花。”早晨起床,看一轮红日在帘外缓缓升起,一对蝴蝶已经飞上了葵花。读之,夏至清晨,露水晶莹的清爽感扑面而来。最有趣的还是宋代诗人洪咨夔在《夏至过东市》中描述的情景:“插遍秧畴雨恰晴,牧儿顶踵是升平。秃穿犊鼻迎风去,横坐牛腰趁草行。”乡村雨后初晴,田中秧苗挂雨,牧童横坐牛背,穿过溪边野草,何其美哉!

  夏至时节的雨骤来急去,最是变化无常,却又多情。唐代诗人刘禹锡就在《竹枝词》中写道“杨柳青青江水平,闻郎岸上踏歌声。东边日出西边雨,道是无晴却有晴。”

  诗人赵学敏,也曾这样描写夏至:“拂面薰风至,庭深湿气蒸。山河沾雨露,天地响雷声。蟋蟀寻凉憩,萤光照夜明。开门迎小暑,户户捣香粳。”那夏至,薰风气蒸,热燥渐盛,昆虫热闹之时,在天地雷声中,雨水也丰沛起来。农谚说“夏至之雨,名曰黄梅雨”,有诗说“梅子黄时雨,细细落山前。竹下闲坐久,一一数青莲”,还有“田野两侧、晴雨各半”的景象描写。难怪《孟子》里说:“油然作云,沛然下雨。”这悠然的闲适里,虽是骄阳似火,热浪滔天,但孟子所云,其实是为心净,也有以静制躁之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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